每經評論員 張壽林

溫氏股份日前公告，針對2017年發行的17溫氏02債券，決定在存續期第3年末調整債券后2年的票面利率至3%，較發行時直降1.87個百分點。據筆者初步統計，過去兩周內，至少有12只交易所發行的債券，在存續期下調票面利率。其中，廈門軌道交通集團的一只債券，票面利率直接從4.55%下調到1.55%，降幅達300個基點。

公司債券利率，理論上是在無風險債券利率基礎上，增補風險溢價后的結果。當前，5年期國債到期收益率已降到約2%的水平，2020年4月1日~6月1日，5年期國債到期利率為1.7886%~2.3366%，而三年前大概是3.6%的水平，2017年5月1日~6月30日，國債5年期到期收益率為3.3718%~3.7024%。

公司債券利率跟隨市場利率變化而下調，這本應是順理成章的事情。但實際情況卻是，這種現象在過去很少發生。不得不說，這個轉變之間蘊含著重大信號。

以往，在企業融資難融資貴問題凸顯的環境下，企業能夠融到資金，本身就已經難能可貴，在交易關系中話語權相對較弱，融資成本議價空間有限。但是，隨著近年來融資環境持續改善，融資門檻不再高不可攀，交易的市場化屬性愈發明顯，市場開始更多出現雙向選擇的情況。

換句話說，當前整個融資市場格局已悄然變化，金融交易雙方中的融資方，話語權正在逐漸增加，部分企業的融資環境明顯改善。

除信號意義外，債券票面利率密集下調還有多重實質性意義。

首先，直接的結果就是，債券發行公司的融資成本下降了，這無疑將落實并鞏固貨幣政策調整效果。之前，貨幣政策調整后，大家更多注意的是信貸領域的變化，對資本市場如何惠及實體經濟感受并不深刻。而這一次，公司債券票面利率密集大幅下調，意味著資本市場的融資成本也大幅降低，而且在數字變化上如此直觀。這是繼信貸成本下降的另一重要領域的融資成本下降，意味著前期貨幣政策已帶來全局性效果，且現實效果較之從前進一步凸顯，實體經濟從不同方位受惠。

其次，融資成本下調將換來企業輕裝上陣，預示著中國經濟有機會再次煥發活力，特別是在后疫情時代，更有助于加快經濟復蘇進程。

最后，隨著融資成本下行，企業的債務負擔減輕，長此以往，更多微觀主體將得以減負，整個行業乃至整個市場的債務違約現象將有所緩解。

不過，按照經驗，貨幣投放增加，短期內會導致利率下行，但中長期，如果貨幣投放增速持續增加，利率反倒會開始回升。畢竟利率下行到一定水平，反彈預期必然隨之加重。因此，我們估計，債券票面利率下調的時間窗口不會太長。從當前的債券市場來看，這一點也正在顯露。5月中旬以來，債券熊市氣氛加重，利率逐步抬升。特別是隨著經濟反彈超預期，以及債券供給大幅增加，債券市場更加承壓。

因此，企業對于債務風險問題依然不可掉以輕心，需要在資金頭寸上做足應對安排，特別是要做好現金流的中長期管理。